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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器像一把钥匙——古琴老师刘宇的故事

从中学开始组建摇滚乐队,并担任贝斯手,再到公园遇见吹竹笛的老者,便每天跟随诚心求学。在学习音乐的道路上,他从来坦荡敞怀,接触不同的类型,尝试不同的乐器。因为,从小埋下一颗音乐的种子在心中,他认为总有一天会和一件乐器结缘。一件乐器,一种性格,一段人生,每一件乐器代表截然不同的生活哲学和审美态度,十余年来他一直在寻找。对他而言,乐器像一把钥匙,找到适合个人的,也就找到了自己,对刘宇来说,那就是古琴。

刘宇

一身黑色机车夹克,一双高帮棕色皮靴,一头干净凌厉的短发,脸上表情肃穆认真,脚下步子轻快干脆,任何人见了刘宇都无法想象,他竟是一位年轻的古琴老师。“看上去他更像一个很酷很拉风的摇滚青年,给人一种天然的淡漠和高冷,”琴馆的学生这样回忆初次见到刘宇老师的印象。

一谈起音乐来,刘宇却又瞬间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。这时你才发现,他人眼中的疏离淡漠深藏一种淡然的气质,一种对自我的坚守。1990年,刘宇出生于山城重庆,天生承袭了雾都汉子的暴脾气,从小就特别有主见,不轻易屈从别人的指示和安排。“虽然我性格很叛逆,从小却对音乐非常痴迷。我觉得我肯定会学一样乐器。”

尤其到了初中,比同龄人更为早熟和叛逆的刘宇,开始接触大量的欧美摇滚乐,the Stone Roses、Led Zeppelin、the Smiths、David Bowie、Suede等,无论是老牌摇滚,还是英伦摇滚,他统统不抗拒。于是,他和同学组建了一支学生摇滚乐队,并在乐队中担任一名贝斯手。刘宇说,“当时年纪小,性格比较急躁,内心好像憋了一团火,摇滚正好适合那个年龄的我。我也通过贝斯的学习第一次了解一门乐器,不过那时年龄太小并不觉得贝斯不适合自己,也不够了解自己的所需所想。”随着青春的落幕,贝斯也冷落一旁,这一冷持续到现今。在贝斯上他找不到内心对音乐的坚持和梦想,因懵懂而起的开始,随性也就放下了。

家庭、故乡,总是年轻时想逃开的地方,它代表习以为常的舒适感,也象征对自由的束缚。2005年后,刘宇怀揣靠自己打拼一片事业的理想,只身一人前往成都郫县(现改名为郫都区)。

郫县地处成都平原腹心地带,位于成都市西北郊,距离市中心大约25公里。这里历史悠久,藏龙卧虎,孕育出汉代哲学家、语言学家和琴家扬雄,北宋著名诗人张俞等艺术、文化名人,古琴大师俞伯荪也曾在这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隐居、习琴。

俞伯荪
俞伯荪,古琴演奏家,非物质文化遗产蜀派古琴代表传承人

初来乍到的刘宇,对郫县与扬雄、俞伯荪,乃至和古琴的渊源没有一点概念。那一段时间他终日为生存奔波忙碌,心中对音乐的热情和追寻丝毫未减。一天,在公园里,一位老人家正在练习竹笛,清脆明亮、优美动人的声音吸引了他。“当时那声音很动听,我就上前求教希望老人家教我竹笛。现在看来有些鲁莽,那时心急的想找到适合的乐器,也顾不到什么了,”刘宇笑笑说道。对待音乐,他总有不尽的热情和勇气,三个月时间,几乎每一天他都到公园,虚心向老人家学习吹竹笛。慢慢的,他发现自己并非由衷热爱竹笛,加上肺活量的不足,身心两方面的疲惫,让他开始重新省视自己的学艺之路。

“说到底,兴趣不在这里。虽然路子绕了些,不过通过一次次尝试才会知道最终结果。并不觉得遗憾或者浪费时间,反而让我对古琴体会得更深、更透,”刘宇说。竹笛之后还试练过许多乐器,始终无法与自己相融。说来也巧,“听到一阵沉静低稳的琴声,我就走进了子云古琴馆。第一眼,我以为它是古筝,从吴娅老师的嘴里,我第一次听到它的名字——古琴。”

刘宇和吴娅老师
刘宇与师父—青年琴家吴娅演出后合影

古琴与贝斯都是低音乐器,这和刘宇沉稳内敛的性格相通。一触到古琴,他欢喜得不得了,仿佛进入与古琴的热恋期。在子云古琴馆学琴初期,他也幸运地结识了现在的妻子。“我从没想通过它去交友,仅仅是喜欢这门乐器。”可能,正是因为这份真心,缘分自然就降临了。

对于古琴,刘宇全然是由了心自然为之,即便进入漫长的倦怠期,最长大约半年没有碰过琴。别人问他,害怕琴艺退步吗?再拾起来很困难吧?他也只说不害怕,因为从没有放下,何谈再捡起来?他内心明白这一生不会远离古琴。“古琴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,有时候需要保持一定距离,热爱才会自然而然发生。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,”刘宇说。

古琴老师刘宇正在上课
刘宇正在小院中教授学生古琴课

不强求自己去爱古琴,不苛求技艺能否精进,在刘宇看来,若是发自真心的喜爱,也就没有那么多要求和苛求,“你喜欢它就会去弹,琴艺自然会精进。”随心、随性去热爱,这是刘宇对古琴最原始、最单纯的坚持和执守。2017年初,他将经营的店转让出去后,独自乘坐30多个小时的火车前往河南开封,跟随古琴制作大师学习制作古琴的工艺和原理,以此来帮助更深入了解古琴的特点。“了解了制琴原理后,这个地方弹琴时发音小,就会明白原因,也就知道要怎么弹才更好。”

习琴五年光景,古琴已经和刘宇化为一体。在此之前,他一直不懈地在寻找,一直在不停尝试。在他看来,一件乐器是一种性格,一段人生,每一件乐器代表截然不同的生活哲学和审美态度。音乐浩瀚如大海,每人都在其中寻觅那把钥匙,有的人找见了,有的人迷失了,直到遇见古琴,这一次,刘宇找到了那把钥匙,也找到了自己。

附:古琴老师刘宇简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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